来源：八戒影院人气：600更新：2022-09-04 17:54:22
姜姜起来的时候沈适已经上班去了，他们同居一年了，本以为恋爱五年可以继续甜甜蜜蜜下去，但是有些事总是不能按照既定方向发展的。
弄了点早饭，草草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看着由她亲自布置的房子，处处都是她的痕迹，眼泪就毫无预兆的下来了。
跟沈适谈恋爱的五年，有四年都是异地，他们一南一北，几千公里的距离，一年见两次面都是奢侈的。毕业后她从南方跑到了北方，不顾家里人劝阻，硬是要来追求爱情。
以为有情饮水饱。现在想想，原来这段感情，她在里面牺牲了那么多。真是可悲。
姜姜回过神，开始收拾东西。她的东西很多，毕竟当初可是抱了跟沈适过一辈子的心情住进来的。
这房子还是沈适父母给他买的，姜姜只见过他们俩一次，第一次见面就给她包了个大红包。
姜姜跟沈适认识是在微博上，在某个恋爱博主的文下面，她在评论里口嗨说蹲男朋友，然后就被私信了。
其中一个就是沈适，点进他主页看，没有自拍，只有猫的照片，还是个爱猫人士。
姜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了起来。平常会互相分享日常，聊了几个月就确定在一起了。
他算是聊出来的感情吧，姜姜一开始对他不是很喜欢。但是女生是感性的动物，陪伴得越久越有感情，反观沈适，一开始的热情变得越来越冷淡。
姜姜就没见过他为什么事紧张过，即使第一次分手，他被删了也只是主动地加回她再道歉，然后和好。
那时候她还考虑让他专升本，两个人一起学习，然后毕业了再出去工作。但是沈适不想升本，说考不上，不想白费力气。
然后姜姜想着他不能来陪她，那她就去找他。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沈适过来的，那时候两人都没钱，他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过来。她还记得他带着那沾着雨露的花，特别好看。
少年也笑得特别灿烂，笑着朝她走来，她那时候就确定非他不可了。
他会跟朋友介绍她，微信QQ微博所有社交软件的密码都告诉她，给足了她安全感。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确实做得很好。
有一天她看到他QQ一条说说写着：我真的可以等你三年。然后姜姜问他等谁，他敷衍过去了。出于女生的第六感，她很快察觉这是他喜欢的女生。
本来也没有什么，谁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几个喜欢的人。
“如果她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想跟她在一起吗？”某天她开玩笑问他，他抿了抿唇，说都过去了，他现在已经有她了。
翻旧账的事姜姜不屑干，可静下来回忆之后，她感觉很平静。连那时候吃醋的心情都可以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
她最好的朋友劝过她，说她已经被沈适拽下了，想想过去的她，乐观开朗，不会为任何事皱眉。可是为了沈适，她跟父母家人怄气，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找工作。还要照顾沈适。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以为沈适是爱她的，他确实也喜欢她，喜欢跟她腻在一起，喜欢跟她拌嘴，喜欢看她生气。
现在想想在一起的时候她提到的现实问题，他一味地逃避。
“他已经把你当成了他的父母，你会为他放弃任何东西，他笃定你爱他。”
是啊，如果不是爱，她怎么会从一个不会下厨不会照顾人的人变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姜姜也以为她会一直等着他长大，等他成熟起来。可是当她亲眼看见他跟一个漂亮女生在面对面吃饭，聊得很融洽的时候，她颤抖地给他打电话被挂的时候，她才正视他跟她的问题。
他毕业没有按照专业去海上工作，而是替人打游戏。姜姜不了解游戏，只是看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也就放下了劝说。
从前他不回她消息的时候就会跟她解释说在打游戏，她闹过。他很委屈的说他没有朋友，一个人在外地上学，他只有在游戏中才开心。
她太容易心软了啊。姜姜掩面哭泣，她现在感觉好累。
那天沈适没有回家，给她打电话说队里开晚会，回不来。
姜姜没有特别的反应，这类事情他以前都会推掉回来陪她备课，做她听课的学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她在电脑前打辞职信，这份工作她做了快一年，当初不管不顾地过来，自己找工作，面试了好几次才得来的工作，最终会以这种方式结尾。
当初找到工作的时候沈适带她去吃了她最想吃的重庆火锅庆祝，点的特辣，他吃不了辣，那天硬是陪她吃了。
第二天去交接辞职工作，很顺利。这座城市好像没有她眷恋的任何东西了。
沈适是晚上回来的，给她买了双鞋子，她之前看到网上的图，跟他说很漂亮，但是点进去一看价格就不感兴趣了。
没想到他今天买了。
“试试，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你穿上一定很好看。”他牵着她走到沙发，亲自给她穿，“怎么了吗，你今晚好沉默。”
让他有些心慌和不安。
姜姜扯了扯笑脸，“好看。有点累而已。”
他狐疑地盯着她，“瞒着我做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累了。”她无法说出我们分手吧，起码当着沈适的面说不出来。
“那我给你煮面吃好吗？”他只会煮面。姜姜压下心底的苦涩，“好啊。”
最后吃了一口也吃不下了，跑去厕所吐。她实在是没有心情了，连强迫自己都做不到。
“别吃了。”沈适手忙脚乱地给她递水，“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姜姜？”
他每次都这样叫她姜姜，让她分不清是叫她全名还是昵称。
她不想去，洗了澡就在床上睡了。
沈适给她量了体温，确定她没有发烧才上床拥着她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沈适已经把早餐买好了。
“姜姜，快去洗漱然后吃早餐，一会上班要迟到了。”
“我辞职了。”她看向他。
“啊？是太累了吗，怎么不跟我说……”
“忘了。”她轻描谈写地回，然后去刷牙洗脸。
他手足无措地跟在她身后，“姜姜，你生我气了吗……你别这样，有什么跟我说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总是一副做错的样，低声下气地跟她道歉，以前她很受用，现在只觉得烦躁。
他后天要去别的地方打比赛，小心翼翼地跟她商量。
“姜姜，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好啊。”她说。
他们队长订了酒店，每个队员都有房间，看得出来这次比赛的重要性。姜姜跟沈适一个房间，她洗好澡就躺着刷手机。沈适在调整游戏设备，边跟队友打电话边操作。
即使姜姜不喜欢他打游戏，也不得不承认他在游戏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动手能力也很强，他回头跟姜姜对视了一眼，走过来亲了她一口，用口型告诉她等一会，他在忙。
在一起这么久，他的衣服都是她给他挑的。他从前不爱打扮，现在出去外边还总会被要联系方式。姜姜看着他，眼睛酸涩，她真的陪他长大了。
早上起来，人已经不在房间了。手机上他给她发了几条消息，还给她个地址，应该是他们打比赛的地方。
她很少看到他在场上比赛，所以她去了，没有告诉他。
台上的他真的好帅，全神贯注地操控电脑，她看着他，原来他说打游戏才是最让他开心的事，是真的。
他们比赛休息不回酒店，直接在主办方提供的地方歇着。
姜姜手里提着几杯咖啡，寻着指示牌去找他。
“阿适和倩倩独自待在一起不太合适吧，阿适女朋友还在呢。”走到拐角的姜姜不小心听到了他其中两个队友的谈话。
“你可别操这个心了，阿适老早就喜欢倩姐了，他俩高中一个学校的，不见得他对他女朋友有多喜欢……”
啊，原来他等三年的人是她。姜姜内心平静，听完了墙角走出去。
“……嫂子。”那两个队友认识她，之前沈适介绍过。
“嫂子找阿适吗，他在那边休息呢。”黄头发的男生指了路，另一个欲言又止。
姜姜给他们分了两杯咖啡才按他们指的方向走。
那是一个公共休息的地方，沈适趴在椅子上睡着，他肩上盖着一件明显是女生外套的外衫。一个短头发的漂亮女生坐在他旁边，歪着头看他。
这个女生姜姜见过，和沈适在一起吃饭的那个女生。
确实很漂亮，看他眼神里都是满满的爱意。原来看自己喜欢的人是这种样子的，那么以前的她呢，她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看他。
她把提在手上的几份咖啡扔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手机在包里疯狂振动，界面上显示着沈适打来的电话。姜姜面无表情地关机。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任何有关沈适的消息，就当她自欺欺人吧，五年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在外面闲逛的时候顺便去了趟医院。她最近总是反胃，吃不下饭，她不敢自己去医院，等待的结果就想了好几种可能。
还好结果是好的，她只是因为身体原因，胡思乱想导致胃口不好。
回去的时候看到沈适蹲在房间门口，耷拉着脑袋，听到脚步声倏地抬起头。
“你不回我电话，我打电话你不接……”他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明明已经二十三了，每次她不理他他就表现得很委屈。
“ 阿邦他们说你去看我比赛了，但是你没有给我发消息，我一天都看不到你……姜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对啊，如果是以前，她恨不得一天24小时给他发消息。
“我累了沈适。我想……休息了。”她绕开他开门进去，现在不是合适的机会，他明后天还有比赛。
他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哽咽，“姜姜，我做错什么你跟我讲好不好，我好笨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你说了我一定改，我改好不好你别不要我。”
她掰开他的手，平静地回答：“我真的很累，身体不舒服，想睡觉。”
“好，我陪你。”他委屈地跟在她身后。
第二天姜姜睡了一天，吃了几片胶囊继续昏昏沉沉地睡，晚上也没精力跟沈适打太极。
左右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沈适最后一场比赛打完，给姜姜打了电话，显示关机了。想到她昨天不舒服的样子，他打车回了酒店，想着带她去医院看看。他不会照顾人，反而每次生病都是姜姜照顾他。
去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打电话还是关机，发的消息再也没回复。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最近姜姜总给他一股不安的感觉，他手抖的订票赶回家。
凌晨两点到的家，属于姜姜的东西已经没了。
手机迟缓地收到了姜姜的消息：沈适，跟你在一起太累了，我走了。
他慌乱地到处找她的身影，房间空荡荡的，他感觉心脏被抽离，慌乱和害怕紧紧地围住他，清醒地告诉他，姜姜不要他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刻登机口一部手机孤零零地被扔进垃圾桶。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的回来了？”刘佳琪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袋，“你看你当初那股倔强呢，潇洒呢？”
姜姜压下心底的苦涩，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总要飞蛾扑火过才知道走错路了。”
她真的感觉好累，好想大哭一场。在飞机上也确实哭了，隔壁座的姑娘看她哭得可怜还借给她一包纸巾，全被她用完了。
她真的不想跟沈适有任何关系了。
刘佳琪心疼地抱她，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跟沈适谈恋爱五年的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
姜姜在刘佳琪那里睡了一天，精神总算好了点。刘佳琪怕她做傻事还硬是请假陪她。
“晚上陪姐找点乐子去啊，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清吧。”
姜姜不想让她担心，没有拒绝。
而远在北方的沈适已经订好了机票。他不知道姜姜去哪了，他找了她一天一夜，她工作的地方，她喜欢去的地方都找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姜姜是真的离开了。
姜姜带不走那么多东西，剩下的全扔进垃圾桶了。
沈适疯了般的把她扔的东西找出来，她的衣服鞋子包包，用过的水杯，全被她扔了，又再次被他捡回来。
他也被她扔了，都不要了。
姜姜坐在角落里，刘佳琪挨着她，周围还坐了几个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都是刚刚凑一起的。
姜姜以前没喝过酒，沈适不让她喝，说女生喝酒不安全，他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不能保护她。
她到底看上了沈适哪里，姜姜苦笑，他们通过网络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只会发哈哈哈的直男，在一起的时候什么节日都不记得。
不记得她生日，不记得他们哪天在一起，不记得他们认识了多久……
越想越悲哀，姜姜端起前面的酒，一大口灌下去。呛得她直咳嗽，眼泪不知是被酒刺激还是别的，滴落下来。
“哎哎姜姜，别喝了别喝了。”刘佳琪夺过她手里的酒，扶着她往洗手间走。
“咳咳、咳——”
又苦又辣，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消愁的。姜姜分心吐槽了一把，又弯腰咳起来。
“你说你不会喝逞什么能，就一个长不大的狗男人值得你哭吗？”刘佳琪给她拍背，“五年又怎样，你还有几十年还怕遇不上好看又有钱还爱你的男人？三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咱不差这一个。”
姜姜咳完了用冷水洗了把脸，眼睛红红的。
“我只是被呛到了。”也不知在骗谁。
“行行行，咱们姜姜不会喝酒，只是呛到了。走走走，找男人去！”
两人回去找了别的位置，姜姜不太适应里面的氛围，都是酒味。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的事。
“高中隔壁的隔壁班的那个体委你还记得吗，他前两天跟我打游戏还提到你来着。”刘佳琪一拍大腿，“叫高什么来着，就是老爱跟我们班体委一起玩的那个！”
“高数。”不是姜姜刻意去记这名字，是这名字实在过于难忘了。她大学高数基本是靠老师拉才不挂科的。
“哟，你还记人家名儿呢？”刘佳琪捅了捅她，“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姜姜拒绝。
她扔了手机，新手机是刘佳琪强塞给她的，死活要给她买个自己同款的，说是闺蜜款。
姜姜实在没精力去认识新的人，将自己椅在座位上，一口一口地嘬着饮料汁。
“来了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一个男人走过来，跟刘佳琪说话，眼神看向姜姜，“朋友？”
刘佳琪分了一点眼神给他，“我女朋友，姜姜。”
“他就是这家清吧的投资人，于总。咱们多喝点，白嫖。”她挪过去挨着姜姜。
“今晚免单，两位多喝点，记我账上。”他微笑，一个标准的服务微笑。
换来刘佳琪几个白眼，“赶紧走，你在这我们不好意思。”
男人还想说话，有服务员上来耳语了几句，然后他歉意地离开了。
后面姜姜实在是困乏了两人才打车回去。
第二天起来姜姜就感冒了。刘佳琪给她冲了杯感冒药，急匆匆上班去了。她工作忙，领导不给批假了。
“姜啊，药我给你买好了，中午估计也不能回来，你中午给我打电话然后点外卖吃，听到没？”
姜姜瓮声瓮声地回应一声，继续蒙头睡。
沈适到了地方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姜姜住在哪，他来的是姜姜的大学，这是他唯一知道的地方。门口矗立着两头狮子，保安在打瞌睡。
炙热的阳光刺得他眼睛酸涩，他悲哀地发现他从来没有问过姜姜具体住在哪里，他害怕姜姜家里人不同意她远嫁，他甚至没有姜姜朋友的联系方式。
她一断开联系，他再也找不到她。
她走了几天他就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眼睛黑了一大圈，胡子拉碴，他害怕她再也不回来。
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什么方向都没有，挫败地抓了抓头发。
沈适的番外
沈适也没想到姜姜会跟他在一起，他感觉出来姜姜很优秀。不是他可以追得上的，她各种知识竞赛拿奖，他学习上的问题只要不是很专业的她都会。
在他小心翼翼打字深怕出现错别字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拿奖拿不停的女生了。
刚开始他们聊天也很普通，只是分享日常，后来慢慢接触，他跟她试着说要不要试试，他知道姜姜在现实生活不想谈恋爱，怕麻烦，也怕麻烦别人。
她答应了。他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是磨合期过得很好。
他收到她的第一份礼物是一束花，他去拿快递的时候几个室友也嚷嚷着要去看看，他也好奇她给他送了什么。心里控制不住的激动。
拆开的时候是一束橙色的五色花，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室友在一旁各种羡慕嫉妒恨，他只记得他心里也开了花。
他爱玩游戏，但是谈恋爱之后他有意克制了。有几天他因为室友拉着一起打游戏，她发的消息他没怎么回，怕输了游戏被嘲，虽然他是宿舍里唯一的王者。
“沈适，你是不打算谈了是吗？”那时他连续打了一周的游戏，天天晚上熬夜打，练技术。姜姜第一次那么生气。
“你就非得打游戏是吗？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手机是个摆设是吧？”
“姜姜，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玩游戏。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我不好意思拒绝室友的邀请……只有游戏才能让我开心一点。”他是这样回答的。
“为什么不考虑升本？学习不能让你快乐吗，我不能让你快乐吗？”
“不是的姜姜，这不一样。我学习不好，我不想考，姜姜，我能养你的……”
“随你吧。”
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姜姜好几天没有理他。
第二次吵架是因为他QQ空间里的说说。在一起后不久他就把社交软件的所有密码都给姜姜了。
“你一边光明正大地怀念你喜欢的，一边跟我谈恋爱，你是得不到她才跟我在一起的吧？”
他不知道女生的联想能力这么强大，他高中确实喜欢过班里的一个女生，写的那句话好像也确实是给她的。但是跟姜姜在一起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心思了，即使后面工作了偶然跟那个女生做了同事。
他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他压根就忘了青春懵懂的小心思，QQ他很少玩，没人找他。所以他不知道这给姜姜留了多大的想象空间。姜姜很坚决地跟他提分手。
后来和好了，他也做好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知道她不喜欢他经常打游戏，他就少玩；不喜欢他动态有别的女生的痕迹他就不会有。他只有她。
毕业之后他没有按自己的专业去海上工作，而是去打游戏。是个正经打游戏的地方，他想攒钱，等姜姜一毕业就娶她。想给她个惊喜。
毕业姜姜来找他了，但是那时候他没有攒好足够的钱，没有做好准备，还有她父母那边的思想工作，没有哪个父母放心把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他们距离真的太远了。他甚至不敢跟姜姜问她父母的态度。
姜姜还安慰他，说再一起工作几年再结婚，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呢。他又自责又高兴，姜姜愿意等他，他却还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家。
他不知道姜姜跑来见他做了多大的努力，姜姜在这边找工作费很大劲，她熬夜写小说，白天跑去面试。那一阵子她瘦了一大圈。
他托朋友从国外买了她喜欢的鞋子，但是她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只有疲惫。他开始害怕，他怕姜姜离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已经在变好了，他在努力挣钱，他已经买好了戒指，打算比赛结束的时候挑个好日子跟姜姜求婚。
他撒娇让她跟他一起去看他比赛，他想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当阿邦告诉他姜姜来看他比赛，而且很可能误会他出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想解释。
电话接通那一刻她却什么都没问，他无比的害怕，感觉她再也不会为他的事难过失落了。
他瞒着她做好了求婚准备。 场地找好了，姜姜走了。
太晚了。
沈适在姜姜学校附近走了几圈，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快递站。
快递地址！沈适如梦初醒，姜姜给他的地址！
他像个收获至宝的傻子一样，他怎么连这个也忘了，那个假期因为新冠姜姜待在家，他给她买了口罩，所以那个地址是姜姜家。
顾不得悔恨自己的蠢笨，他赶紧翻出软件，找到了那个救命地址，离这里大概四个小时的路程。
他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姜姜，他清醒地知道不是姜姜离不开她，是他离不开她。
姜姜睡饱了才起来，她回来的事没有跟父母提过，当初她走得那么坚定，爸妈很生气，她现在是近乡情怯。有家不敢回。
但是好几天没有跟家里联系，怕他们担忧，姜姜给家里打了电话。
“谁呀？”姜母的声音。
“妈……”姜姜已经哽咽了，听到妈妈的声音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无法控制的委屈，她以为飞机上哭了几个小时已经够宣泄了，直到这一刻，从心底里的委屈和无助，一股脑地冲出来，让她无法抑制。
哭完了，姜姜收拾东西回家，她太想念家里的味道了。
“去吧去吧，等我周末假一到我就去吃阿姨做的饭，我可太想念阿姨了。”姜姜回去的时候给刘佳琪打了电话。
坐上回家的车，姜姜昏昏沉沉，早上感冒，中午又大哭了一场，现在脑袋一抽一抽地钝痛。头像要被撕开一样，又烫又痛。
姜姜拖着滚烫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父母也是红了眼眶，姜母中午陪女儿哭了一场，她一年多没见过女儿，人瘦了好大一圈，心疼死了。
“回来就好，你妈已经做了你爱吃的，就等你回来……”姜父偷偷抹了一下眼泪，人老了也感性了。
姜姜和父母吃了顿饭，吃饭期间一直不舒服，她压着没表现出来。她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现在胃里一片翻腾，想吐。
不想让爸妈担心，她借口有点困跑回房间吐，吐到嘴里泛酸才好点。
头又隐隐作痛，肚子也不舒服，可能是刚刚吐得狠了，现在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咚——”的一声，楼下两人闻声跑上楼，看到女儿躺在地上打滚，额头都是汗。
“快快快，背姜姜去医院！”
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的沈适与正在开门的姜母撞面了。
“伯母，姜姜她……”一瞥到姜父背后的姜姜沈适顾不得初见姜姜父母的紧张了。
“先去医院。”姜父姜母显然认出了沈适，虽说没有打过照面，但是姜姜给父母看过沈适的照片，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
姜姜被沈适背在背后，他背过她很多次，她轻了很多，轻飘飘的。
去到医院一阵忙活姜姜的体温才降下来，38.8℃的高烧，病床前的三人面色各异。两位老人不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女儿一回来就进医院，刚刚检查出来还有胃病，作为父母很难不生气，只是顾忌在医院不能大声说话。
好好的女女儿就去了一年被折磨成了这个样，要真嫁过去了还得了？
“作为姜姜的妈妈，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不会让女儿嫁给你。”姜母控制不住，她的女儿就为了一个外人受尽了折磨。
沈适很自责，如果他平时注意一点，他平时多叮嘱她吃早餐，他多照顾她一点，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
“也别怪你姜阿姨说话重，什么话等姜姜好了再说，我们自然是希望女儿过得好的。”
姜姜跟着他能过得好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过了，他一直在逃避自己。他以为姜姜去找他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才几天，姜姜更瘦了，脸原本是有点圆的，现在变成尖脸了。
他痛恨自己，他什么都做不好，姜姜因他生病难受，她父母也绝不会让她再跟他在一起。
烟味呛得他难受，他第一次抽烟，坐在楼梯口，心里像刀割一样疼痛。
姜姜大概是永远不会跟他回去了，他就是个混蛋！沈适一脚踹在墙上，脚上的疼痛却比不过心里的痛。
他没有把她照顾好，他一直在依赖她，他只会玩游戏，他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记不好，他配不上姜姜。
可是要他放手，不如杀了他。
他不想这辈子活在没有姜姜的世界，那太黑暗了。他想一回家就抱到她，一打开手机就收到她的消息，他太混蛋了啊。把这么好的姜姜伤成了这样。
眼睛里全是血丝，被烟呛出来的，被自己折磨的。沈适去楼下买了吃的给姜姜父母，给姜姜买了粥。她还没醒，手背上插着针管，睡得很安稳。
是知道自己回家了吗，他苦笑。病房里只有一张空余的小床，他让给了姜姜父母，自己在走廊上呆着。消毒水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姜姜不喜欢医院，他也不喜欢。
他生病的时候姜姜给他买药，哄他去医院，明明她就比他大了一岁，小小的身体撑着他，让他放心把自己压在她肩上。
他是怎么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照顾的，他很想回到过去抽醒那个不清醒的自己，他多想回到过去，他多想好好照顾姜姜。
姜姜是凌晨醒的，烧已经退了，挂的点滴也快见底了。她扫了一眼，父母在另一张床上趴着，正准备按铃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她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
沈适是去叫护士给她换药的，怕按铃吵醒病房里的三个人，没想到姜姜醒了。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敢开口，耷拉着眼皮。
姜姜那会疼得厉害，但也知道沈适过来了，没想到这会还在医院。她也没主动开口，沉默的氛围蔓延。直到值班的护士过来换药。
护士走了又是一阵尴尬。
谁都没说话，沈适张了张口，姜姜已经侧着身子躺到另一边了。
说不在意沈适是假的，可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她不敢让自己心软了。父母那么大年纪了还在为她担忧，沈适这点举动只能感动她几秒。
姜姜打了一晚上的点滴，沈适也一晚上没合眼，不敢睡，他害怕再也无法挽回姜姜。他之前太混蛋了，让姜姜对他失望到底，明知道她不喜欢他去打游戏，他硬是往里面挤。
更让他无助的是，一旦姜姜好了，他可能真的见不到她了。想到这里心就抽痛，感情被剥离身体，惶恐不安萦绕着他。
“姜姜，我去楼下买了粥，还热着，你……”
“不吃。”
姜姜很冷淡地拒绝。姜父姜母到底是长辈，不好多说，看姜姜这样纵然心里不好受，但沈适也是他父母的孩子，也不好过于责怪他。
“有什么话等姜姜出院了再说吧，你一晚上没睡，去找个地方歇着吧。”姜父拍了拍沈适的肩膀。叹气。
沈适征求意见地看向姜姜，她没看他。脸色还是很苍白，医生说她胃不好，暂时吃不了饭。自责和愧疚快把他淹没了。
“那……我中午来看你。”他轻声说，没得到任何回应。
沈适走了，姜姜崩起来的冷漠塌下来，她见不得他这样，她想让他回去，回到他自己的地方，只要不让她看到，他过得好不好她都不会心疼，不会难过。
“我们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不知道我和你爸爸多害怕。总之，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继续交往了，你也别怪妈棒打鸳鸯，你要是过得好我至于吗？”
“我知道，妈。我想吃蟹黄粥。”
姜父赶紧拉着还想说话的姜母出门，“让她好好休息，这才是要紧事。”
沈适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个旅馆，倒头就睡，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正经睡觉了，他不能在姜姜生病的时候再把自己折腾倒了。
中午刘佳琪咋咋呼呼的赶来医院了。
“我就一天不见你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她抽了个椅子坐下，“沈适呢？”
刘佳琪是早上才知道姜姜进医院的，给姜姜发了消息逼问，二话不说打车过来了。
“你老板放你假啊？”姜姜扯笑，谁老嚷嚷说老板死抠不让请假的。
“那人命关天的事他能不放吗，我半路才跟他请假的。你别转移话题，见到沈适又想吃爱情的苦了？”
姜姜摇头，她只是心疼，心疼他惯了，他一委屈她就受不了。
姜父姜母被姜姜打发回家了，让他们晚上再过来陪她。她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人守着。
沈适起晚了，睡得太沉，两个闹铃才把他叫醒。一起来就往医院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刘佳琪正在给姜姜绑头发，她手用不了，不能自己绑。
“姜姜，我回来了。”
刘佳琪绑好了头发才正眼看沈适，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要不是她清楚姜姜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沈适就被他外表欺骗了。
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哟，您还记得姜姜在医院呢？”
姜姜拉了拉她的衣服，她不想让沈适在这边受委屈，她见不得他受气。
“对不起，我起晚了。”沈适将买来的百合花放在窗户上，没有因刘佳琪的话而退缩，他确实做得不好，他在学习怎么照顾姜姜，如果因为她父母朋友的责备就退缩，他根本不配再跟姜姜在一起，他会唾弃自己。
把花放好，他拿了热水壶去外面接水。
“啧，”刘佳琪皱眉，“你把他养得太好看了我对着帅哥的脸骂不出来。”
姜姜：“……合着你刚才演戏呢？”
这对看脸的人来说太难了，刘佳琪准备好的腹稿根本用不上，只好装模作样的斜着眼，姜姜真是哭笑不得。
整个下午三人都在病房里，姜姜不怎么理沈适，刘佳琪也眼观鼻鼻观心，沈适低眉顺眼地忙里忙外，去打饭，接水，拿药，像个毫无怨言的小媳妇。
“啧啧啧，你说他现在这么献殷勤，还能抱得美人归嘛？”刘佳琪眼瞅着沈适出门拿药去了，问姜姜。她看得出来姜姜对沈适还有感情。
“不可能了。”
门外的沈适被烫到了，水洒在手背上，烫得他哆嗦了一下。
不可能了吗，他怎么做都不可能了吗。
住院两天姜姜终于出院了，姜父开车来接他们回去，沈适也厚着脸皮跟过去。
姜母做了吃的，刘佳琪嘴甜，吃饭期间一直在逗姜母笑。也亏得她调动气氛，不然得尬死。
沈适不善言辞，姜父姜母也不怎么待见他，姜姜也不想说话。
一顿饭只有刘佳琪吃得开心。
“沈适，你出来一下。”姜姜率先走出去。刘佳琪跟两位老人去厨房收拾，特意给时间给他们俩。
“你回去吧，别在这里了。我们没有可能了，沈适，回去吧。”江边的风吹过来，很凉快，姜姜挠了挠吹到脸上的头发。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姜姜，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错了，我不会犯了我不打游戏了，能不能，不分手？”他甚至带了哭腔，不敢碰她，他好想抱抱她。
“回去吧，不可能了。”
“姜姜，”他靠近她，“真的不给我机会了吗？”语气几近哀求。
姜姜微笑。“回去吧，我们不适合走下去了。”她也会累，会痛，分开可能是现在最好的结局吧。
那种从校园到婚纱的爱情只有少部分人，曾几何时姜姜也想象过她和沈适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去领证，然后手拉手去超市买菜，就像平常一样。
“……好。”他不知道这一个字是怎么说出来的，他想好了无数种死缠烂打的戏码，但看着姜姜如释重负的表情，最后他说了个好字。
他拼命压制心里的酸涩，却控制不住的抱了抱她：
“最后抱一下吧，姜姜。”有湿热的液体流进姜姜脖子里，姜姜想转头，被死死扣在他怀里。
沈适走了，强硬地给她塞了个小盒子，“没来得及给你。”是一枚戒指。
姜姜，对不起，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如果我早点跟你求婚，我多陪陪你，成为你能依赖的人，多爱你一点，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来自沈适日记。
姜姜在父母强烈要求下，每天吃早饭，不能熬夜。一到十点姜母就敲门进来，不许她盯着手机电脑看，勒令她睡觉。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被生生养胖了。
“你要考研？”刘佳琪好不容易放了两天假，跑来找姜姜 。
“这不是没事干嘛，考研大学就一直在考虑了，现在有时间就复习……”
考研确实是大一就确定好的。
“我记得你一直想去北方，不是因为沈适吧？”刘佳琪偷瞄她神色，见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她虽然没有谈过那么长时间的恋爱，但是年轻分手的时候谁提前任名字她跟谁急。
姜姜一顿，好久没人提沈适这个名字了，他真的要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
“没有，想考研的时候还没认识他呢……”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姜姜过去接，显示的是快递电话。她没买什么东西，估计是爸妈买的。
“对，是我，马上过来……您等下。”去开门。
边下楼边疑惑，一般快递不是在小区站里面放的吗？
一开门，那快递数量快闪了眼睛。
几十个快递，大小不一，快递员的车全装着她的快递了。
刘佳琪噔噔噔的跟过来：“靠，这是搬家吗这么多快递？”
一头雾水地签收了快递，姜姜随手拿起一个快递盒子，很轻，估计是衣服之类的。
不会是……沈适吧？难道是她在那边忘记扔的东西被他寄回来了？
拆快递永远是女人的快乐。刘佳琪拆了一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卧槽！这么多名牌衣服包包！”
姜姜脸色不是很好，那个号码她记了五年，烂熟于心，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姜姜。”不知是不是电流的原因，姜姜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
“快递是你寄的？”除了沈适她不知道还有谁这么败家。
“我打赢了好几场比赛，拿了奖金，就想给你买点东西，你……别退回来好不好，我想你留着。”
姜姜扶额，又气又无奈，“贵重的我会退回去，你别寄了。”
最后快递几乎全被退了，姜姜只拿了一个萝卜状的水杯。不去想沈适看到被退回去的快递会不会难受，毕竟现在是她难受——那么多快递费！
刘佳琪生无可恋的瘫在沙发上，只能看不能摸的难受，好家伙还全被姜姜退回去了……她的痛苦谁来解……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快递了，姜姜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复习上。她耽误了一年多，怕赶不上进度。格外认真地为考研准备着。
父母也支持她读研，姜父是个大学教授，还是希望女儿能继续在校园里学习的。
阿邦提着酒过来找沈适。自从沈适跟姜姜分了之后，沈适再没去公司打游戏了。几乎是戒了游戏。
按着门铃，等了好一会才开门。
沈适刚睡醒，昨天熬夜看书，早上没起得来。
“为爱读书，强 。”
“生日快乐！虽说大老爷们不兴这个，但还是祝你心想事成。”阿邦捶了捶他，递给他一瓶啤酒。
他都没想起来今天是他生日，往年姜姜总是记着给他买礼物，今年，分开了。
酒他没喝，姜姜不喜欢喝酒的男生。转身进了厨房煮饭。
阿邦挠了挠头，他不知道姜姜和沈适是因为什么分的，沈适也不说，闷葫芦一个。不声不响地戒了玩了好几年的游戏，厨房小白也变成了家庭煮夫。
爱情真特么伟大。哦不，是失恋的爱情。
时间太快了，从考场出来，姜姜眯了眯眼，心里有点没底。
不知道这半年的复习能不能考上心仪的学校。
当天姜姜就被刘佳琪call去她家庆祝了，庆祝她脱离苦海，每天在家学习的痛苦日子终于过去了！
“我真没你这毅力，拿绳子栓我我都学不来，一定会考上的，不要担心。”姜姜成绩本来就不错，又一心一意的复习了那么久，刘佳琪就没见过像姜姜这样的人，又聪明又低调，想做的事几乎没有失败的。
低调的女学霸。
“话说你要是去了北方，碰上沈适了咋办？”都是北方万一哪天就碰上了。
“唔，还没影儿的事呢，到时候再说。”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她心里也拿不准。
最后成绩下来，果然不负众望。姜姜也松了一口气，考完试后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来，终于出结果了。
刘佳琪不能放过这个拉着姜姜鬼混的机会，借口要给姜姜庆祝，她又翘掉了工作。
去的地方是一家火锅店，姜姜特别爱吃火锅，要特辣的火锅。
“吃完咋俩唱歌去，好久没去嗨了。我要当麦霸！”刘佳琪热衷于唱歌，只要是在KTV的，她几乎是麦霸。
姜姜抿嘴笑了笑，“行。”她也好久没有感受这个热闹的世界了。大学的时候舍友关系不怎么样，没去过，基本上都是跟刘佳琪去嗨。
八点半吃完，导航去了附近的KTV。
刘佳琪跑厕所去了，姜姜在扫码，有人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姜姜。”
她转头，是个有点眼熟的男生。
“我，高数。”高数自我介绍，“听说你上岸了，恭喜了。”
“谢谢。”不知道他从那知道的，姜姜歪了歪头，“你是在这……”
“公司聚餐，跑这唱歌来了。”
高数盛情邀请她们俩跟着去凑热闹，刘佳琪不等姜姜拒绝就兴奋地抓着她的手跟着高数去了。
还偷偷跟她咬耳朵，“高数他们那可都是优质青年，单身男士集齐地，今晚赚了。”
他们有十几号人，还真清一色的男生，只有四五个女生。
对姜姜和刘佳琪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刘佳琪跟他们算认识，经常一起开黑。“可以啊高数，出去一趟还把妹子拐进来了。”
“都是我高中……隔壁班同学，碰上了一起热闹。”高数回答。
姜姜挑了个没有人坐的位置坐下来，刘佳琪已经撸着袖子跟几个人喝酒去了。
“这只有酒和饮料，你要喝什么吗，我下去带上来。”高数询问，姜姜礼貌摇头。
高数还想说话，姜姜手边的手机响了，她松了一口气，看都没看就按了接听。
“喂？”
“姜姜……”是沈适的声音。自从他给她买东西被她退回去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交集。
姜姜起身去外面接电话，震耳欲聋的声音被隔绝了，沈适的声音清晰起来。
“你去唱歌了吗？”
“嗯。”姜姜无意识的抓着衣服的扣子。两端沉默了一会。
“我听说你考研了，姜姜好厉害。”
“谢谢你。没什么事就挂了。”
“……好。”她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勇气才敢给她打这个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想祝福她，更想抱抱她，他太想她了。想到每次在她的旧微信里，一遍一遍的给她发所有东西。
只敢在生病的时候才能借着那可怜劲妄想她会心疼他。
“姜姜，佳琪找你。”高数开门探出头喊了一声。
“好的。”姜姜挂了电话，返回去。
是个男生的声音，他听见了。沈适难受地捂着头，姜姜会不会已经在尝试谈恋爱了，她会不会接受别的人。
“姜姜，我好难受，我生病了，药好苦。”给她发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仿佛两人回到了从前。
没得到任何回复。
姜姜那会在玩游戏，跟两个女生斗地主。
等半个多小时才收到姜姜的消息。
“多喝热水。”
这个冬天就这样过去了。
姜姜开学是自己过去的，太远了来回不方便，她没让父母送。
同样的路程，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下飞机之后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车，姜姜一下车就想吐，尾气太臭了，胃里翻腾得难受。
缓了好一会才好一点，第一天开学就这样狼狈，好丢人。姜姜虚弱的拖着行李箱往校门走。
手里的箱子忽然被人夺过去，她错愕抬头。
“你怎么在这？”
沈适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扶着她，“我早几天就来这了，你不是考到这了吗，我帮你提前熟悉学校环境。”
其实他在这守了好几天了，怕姜姜提前过来错过她。又怕等不到她，昨天就一直在校门蹲着等她。还好终于等到她了。
“证件。”姜姜从包里拿出注册的各种证件，递给沈适。
根本不用学姐带路，沈适已经把路都摸透了。
“我自己上去，你别跟着了。”到女生宿舍楼下了。
“开学男生是可以帮忙带东西上去的，阿姨不会说。”
他率先拉着东西过去，宿舍楼没有电梯，姜姜的宿舍在五楼。刚刚又领了一堆书，全塞她箱子里了。目测挺有重量的。
算了，他乐意就好。她走在后头，背着书包，姜姜看着沈适将她二十四寸的行李箱扛在肩上，走得稳稳当当。
宿舍是四人间，姜姜是最后一个到的。只剩下了靠进门口的一个床位，上床下桌。
里面有四个人，一个男生三个女生。都在打扫卫生。
“嗨。”红头发的女生拿着抹布友好的跟他们俩打招呼。
“你们好。”姜姜微笑。
沈适把姜姜的东西放下来，去厕所洗了把脸。又拿了一块抹布，踩上床擦床板。姜姜显得格外多余。
“你男朋友好贴心。”红头发的女生走过来，“我是顾莫，你是姜姜？”
“……对，我是姜姜。”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跟沈适的关系。
沈适已经把床板从里到外地擦干净了。
“要现在去买床上用品吗？”他走到她身边，汗顺着侧脸落下来。“还是先吃饭？”
已经快两点了。
姜姜叹了一口气，“吃饭吧。”其他的她可以自己买。
里面几人还在忙，他们去了校门口的一家麻辣烫。
姜姜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和沈适相处，他们这样尴尬的身份，前任。
“剩下的我自己来。”不想麻烦他，吃完就想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不要，我一会还要给你扛被子上去，五楼呢。”
姜姜无语。
沈适厚着脸皮带着姜姜去对面买了日用品，根本不用姜姜动手，姜姜只用选择。
姜姜几次欲言又止，“我自己付款。”
沈适根本不给她机会，被姜姜瞪了好几眼还傻笑着。
晚上终于把这尊佛送走了，身边一下子冷清下来。姜姜还恍惚了一下，心里有点怪怪的。
“哎，那不是你男朋友吗？”晚自习下课，顾莫跟她一起走。
姜姜顿住，好像真的是沈适。
他站在路灯下，侧脸安静。姜姜呼吸不由自主地轻下来。
像是有感应一样，他迅速捕捉到她。三两步走过来。礼貌地朝着顾莫点点头。
“这边晚上会冷，忘记跟你说了。”
边走边回头的顾莫内心想法：嗷嗷嗷好酥！这对CP她可以！
“发消息就好了，我知道，你别过来了。”
“那我可以加你微信了吗？”他眼睛亮起来，他们还没有微信好友。
姜姜不知道怎么拒绝，想到他今天一天都在为她忙上忙下，心里某块地方就软了。
“加了，走吧。”
“我明天过不来，后天才能过来好不好？”
“为什么？”姜姜跟着问下去，想制止自己都来不及了。
“我自学考试了，明天开学，不过没考上这个学校。”声音还有点难过。
他居然升本了？
姜姜震惊极了。
“不上班了？”
“嗯，你说过的，升本。”然后他就一边学习一边偷偷看她的微博，跟她一起努力。
姜姜夜里翻来覆去，沈适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他好像彻底改变了。
沈适学校在另一个市，阿邦和之前的一个队友特地过来陪他开学。
“学校氛围是真好啊，老子都想考个大学了。”阿邦感慨。
“给姜姜开学。”沈适笑出来。
“卧槽！！”阿邦震惊了，这俩真分不了了。他只有一句牛逼。
“阿适，你跟嫂子是不是因为倩姐分的？”一直不出声的黄毛挠了挠头。他依稀想起来好像有次比赛姜姜见到了倩姐和阿适在一块吃饭。
沈适猛回头，“你说什么？”
“就、就一次你跟倩姐刚比完赛一起吃饭，我看到姜……嫂子在看你们。大家都说你和倩姐高中在一块……”
沈适想起那次姜姜跟他提分手，是因为他QQ的某条说说。她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生单独吃饭，还是他高中喜欢的女生，她该对他多失望啊。
“哎你去哪！”阿邦眼睁睁看着沈适往出口方向跑。
“不开学了，请假！”
他得见到她，解释解释。
姜姜一放学就被顾莫拉着去吃饭，她们早上起迟了，没来得及吃饭。又上了一早上的课，肚里空空。
等狼吞虎咽的吃完姜姜才打开手机看到沈适的消息。
他发给她的消息已经过了四十几分钟了。
姜姜跟顾莫分别，去了校门。
外来人员不能进校了，怪不得他进不来。
姜姜刷了学生卡，蹙眉看他。不是说今天不能来吗？
“姜姜。”他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人来人往的校门被他抱着，姜姜想挣脱。
“你先放开我。”好多人往这里看，她不自在极了。
“等我说完，我就是想跟你说，跟你在一起我就没想过分开，那个女生只是我以前的同事，我们私下没有联系，我只对你有感觉。
“那都是年少的荷尔蒙作祟，我保证后来我跟她一点别的关系都没有，你信我。姜姜。”
姜姜脑袋发懵地被他捂在怀里，他这是在解释？
末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走了。
姜姜一脸懵逼。合着他就是来解释这个？
刘佳琪听了姜姜的叙述，隐晦地暗示她：“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就……有点矛盾。”他变了好多，现在都会主动了。
周末放假了，姜姜起床的时候已经10点了。
“去约会？”
隔壁床的沈嘉梦问她，姜姜迟疑地摇头。
沈适早给她发消息了。
她到的时候看到他提着奶茶等她，旁边路过的女生不时回头看他。
她想到昨晚刘佳琪问她与沈适还会不会在一起。
她现在没有答案，很多事绕在脑子里，沈适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了，她只能把他当做朋友一样对待，没法再像以前一样。
时间不会重来，她也不会留在原地。没有谁是留在原地的，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是心境变了。
她不会再为他开心或难过了，姜姜很感激沈适，他也陪了她五年，他们都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
走到他身边，“下次别过来了，你也要上课。”
沈适注视她的眼睛，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走不出来，没有姜姜的生活真的太难熬了。
他知道姜姜现在不接受他，他可以努力，他可以跑来见她，他不想再像个小偷一样躲在屏幕后看她。
“没事，也不远，我就是想见你。”想疯了。
姜姜摇头，“沈适，真的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姜姜，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想看看你……”别这么排斥他，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再次来了这里，没有姜姜的生活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已经体会到了煎熬。
怎么能是浪费呢，能看见她、能赖在她身边已经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她不知道他多想回到过去，多关心她，多学学怎么照顾人，多……爱她。
五年那么长，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姜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挽回她，接下来的路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走了。
“别回头了。”姜姜想起某次她跟他闹别扭，一连几天不理他。他哭红了眼，委委屈屈的跟在她身后。他现在也是，耷拉着脑袋。
那时候她会难受，会心疼，可是现在好像没有了心脏一样，对于沈适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了。
来来往往的人走走停停，不时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们俩。
他固执地看着她，憋红着眼。
姜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到他手里，“沈适，现在物归原主了。”
是他给她的戒指。
沈适垂眸盯着那个熟悉的小盒子，他选了好久，偷偷量她手尺寸定做的小东西像个烫手山芋压在他手心，他快握不住了。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仿佛全世界抛弃了他，让他置身荒凉之地。
沈适脑海一片空白，他想此刻他可能离死亡不远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唯独心脏疼得人受不了。痛彻心扉大抵不过如此了。
他还没给她戴上，还不知道她戴上合不合适，怎么能、怎么能是这个结局。
盒子掉在地上，银色的戒指掉出来，他匆忙蹲下身去捡。
“姜姜，你打开过它吗？”他沙哑着声音轻声询问，怕惊扰了谁。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想听到什么呢。
姜姜站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声音也知道他不好受，她到底是见不得他如此卑微的。否定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嗯。”当时不知道以什么心态打开看了一眼。
“我欠你个仪式。”沈适单脚屈膝跪地，“欠你婚礼。”
姜姜捂着嘴退后，这个场景她幻想了无数次，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甚至有人起哄让姜姜答应沈适。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浪漫的场景吧。
却不知有人以这种方式结束了浪漫的开始。
沈适手举着戒指，眼眶通红，仰着头看姜姜。
“答应他答应他！”喊声越来越大，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姜姜看着沈适，瞬间鼻酸，泪珠滚落下来，原来她不是不在意仪式的，原来她也幻想过那么多次。她也想过他们有以后，可是时间这个东西，若是能一直保鲜就好了，让她一直喜欢他多好。
沈适，你很好的，她想说他真的很好，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像雨滴一样收都收不住。
“谢谢你。”给这段感情一个圆满的句号了，也给了她一个不留遗憾的机会。
就当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幸福了，就当姜姜嫁给沈适了。
———————————————
姜姜起床洗漱，今天毕业了。两年一晃而过，时间真的好快。
“姜姜，快来快来，就差你了。”顾莫朝她招手。她们三人在拍照，姜姜被拉进去，笑容定格住。
上午毕业典礼已经完美结束了，姜姜在收拾东西，跟导师还有后续项目要跟着，她申请留校半个月，留宿宿舍在另一栋，所以要把日常用品搬过去。
剩下三人都要离开了。姜姜跟着她们一起收拾，然后挨个送她们离开。顾莫拉着她狠狠哭了一通，搞得场面一度悲伤。
“我们距离好远，以后再见面差不多就是结婚你来当伴娘了。”顾莫抱着姜姜，眼眶红了。
“好了好了，我项目完成了先去看你。”这才把依依不舍的人哄离开。
姜姜一直以为自己是感情比较淡漠的人，情绪不外露，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好像自从分手之后她就一直是这种状态，除了跟寝室里的人比较好，别的人她真的不怎么注意。
可当她看到沈适他们一行人的时候，尤其是他身边的人，她一眼就认出了苏倩倩。内心说没有触动是假的，她一共也就谈过这么一段恋爱，隐形情敌的存在让她印象深刻。
他们应该是去比赛吧，周围还有粉丝拿着横幅。姜姜撇过脸。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隔着一扇门路过，沈适戴着口罩，头发挡着眼睛，专心看路。
怎么说呢，他们好像真的两年没有见面了。
还好，他还做自己喜欢的事，姜姜不希望他为了她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时候年少一心只想让他好好学习，可其实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要求他改变。他也从未要求她为他改变这古怪别扭的性格。
沈适不经意偏头，恰好看到她。两人隔空对望了几秒，姜姜率先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欸阿适你去哪？”阿邦连沈适衣角都抓不住，只见他挤开人群追着什么，步伐慌乱 。阿邦内心直呼卧槽，不会看到姜姜了吧？不能这么凑巧吧？他们还赶着比赛，要真是姜姜……别指望沈适冷静了。
两年前沈适颓废那场面历历在目，喝酒喝到胃出血，把自己锁在房间，课也不去上，最后还是自己去帮他请的半个月假期。
要不然他辛苦考上的学校还没去上学呢就被退学了。
啧，真他妈痴情。
“还有半个小时登机，给他一点时间。”阿邦看了看表，指挥大家坐着等。
黄毛多少也猜出一点，之前他们这帮人还以为沈适会跟苏倩倩在一起，可这两年两人都没有一点苗头，沈适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
有大着胆子好奇的，“阿适追谁去了？”
“前女友。”黄毛回，也就姜姜能让他这么慌张了。
姜姜在手机软件上打了车，手插兜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等。
“姜姜。”沈适摘了口罩，“好久不见。”
姜姜没想到他会追出来，有些错愕。
“好久不见。”相对无言。好像真的陌生了很多，她一向不知晓怎么跟人寒暄。
“毕业快乐。”沈适朝她走近一步，他手还在颤抖。她转身离开那一刻，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又暗恼自己蠢，明明她离开与登机方向相反，他硬是脑补了一出戏。还好，她还在。
“谢谢。”姜姜没注意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今天毕业，看了眼手机，司机怎么还没来。
“我跟他们去打个比赛……”他有些着急，怕她又误会了什么。
“挺好的。”姜姜打断他，“之前是我太自私了，强迫你放弃游戏，还好你现在还喜欢。”
沈适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才两年他竟猜不到她想表达的东西了。眼睛跟着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色。
他手机振动，姜姜猜应该是他队友催他回去了。但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还一个劲站她旁边。
姜姜叹了一口气，“你先打比赛吧。”也不知道这倔脾气是怎么养成的。他们俩有时候真的太执拗了。
又振动了。
“有事回来说，我暂时还不会回去。”姜姜推了推他，“走吧你。”
沈适心脏扑通扑通跳，她在亲近他。这个认知让他欣喜若狂，但他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那等我回来。”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姜姜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唾弃自己刚刚幼稚的行为还是唾弃起波澜的心理。
没有工作的时候姜姜就在实验室泡着，偶尔会帮导师代课，行李她已经寄出去一部分了，等这边结束就可以拎包走人。
周末难得没有事，姜姜跟刘佳琪唠了一会，打算出去逛逛。
“你不打算带个北方汉子回来啊？”刘佳琪打趣，刚挂电话又给她打过来。
姜姜不回，刘佳琪咋乎了一会才说正事。
“我要结婚了，就14号，你看回不回得来吧。”姜姜有些惊讶，虽说她们之前也开玩笑说过等她研究生毕业就给刘佳琪当伴娘，但真没想到会是真的。
“应该来得及。”14号也就是十天后，那会估计已经到家了，不出意外的话。
“伴娘服给你挑好了，相信我的眼光宝贝。”又聊了一会才挂电话。姜姜心里酸酸的，很难想象会有人把你最好的朋友娶走，以后自己不能再跟她胡闹任性，心里堵得慌。
也没闲心逛了，随便吃了东西回学校。
宿舍楼下站着个人高马大的人，姜姜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沈适？
仗着个高腿长的，侧着一只腿抵着大门，时不时觑一眼进出的女生。还戴着口罩，宿管阿姨估计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叫保安赶他走了。
姜姜揉了揉眉心，在绕路走还是管他之间徘徊。
“沈适。”她皱着眉走近他，就怕她不出现他能搁这等一晚上。
“姜姜！”沈适惊喜地转过身，下意识要摘口罩。姜姜及时制止他，“去外面说。”
那天她特意搜了一下，他们团队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了，粉丝数六位，摘了口罩生怕他被人认出来。
姜姜带他到一家还开着的馄饨店，寻了个角落坐下。她那天也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他真会找她。现下她有点骑虎难下，本来也没什么话聊。
点了一人一碗混沌，此时没客人，就他们俩。老板很快给他们上菜。
姜姜倒了酱油，一不小心倒多了，她收了筷子，不打算吃了。
沈适拿过她的碗，将自己那份给她。
“吃这份，我帮你倒酱油。”手上提着酱油倒了一点进去，又推给她。
她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算了算了，浪费不可取。
他三两口解决了，看姜姜小口嗦着汤，混沌一半都没动。
姜姜吃撑了，他又一直看她，想忽视都不行。姜姜筷子一撂，也不吃了。
“比赛才回来？”
“我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沈适眼巴巴看着她，“飞机餐好难吃，我还饿。”
姜姜无语地生闷气，也不知在气什么。
“再叫一份。”她刚要招手叫老板就被沈适拉着不放。
“我吃这碗就饱了。”他指了指她剩下的混沌。姜姜简直要气笑了，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沈适追出来，手足无措。“姜姜，我错了。 ”
姜姜心理堵着气，头埋在膝上哭。堵得慌，不哭出来难受。
沈适越发无措，“姜姜，姜姜，你别哭……我错了。”他也蹲下去，抱着她，心疼不已。
姜姜哭到打嗝，她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沈适肩上的。等她一抽一抽地打嗝清醒过来时，顿时尴尬不已。
馄饨店老板还出来好心劝阻。
“小情侣嘛，闹闹就好了，可别伤了感情。”
气氛更是诡异的沉默。
姜姜从沈适身上下来，眼睛红红的，她完全不敢看沈适。太丢脸了，说不定刚刚眼泪鼻涕全擦他身上了。
不敢看他，她恨不得失忆，把这段忘掉。
沈适寸步不离地送她到宿舍楼下，想跟她道别说说话，姜姜没给他机会，一溜烟蹿进去了。他不由得失笑，这两年完全没把他对她的喜欢磨掉，反而越发刻骨铭心。
她哭的时候被他套话了，断断续续地告诉他刘佳琪抛弃她了，整得可怜巴巴的。也不回头看看他，他可是一直在等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好，没关系，他能等，多久都等。
姜姜一想起这个事就囧，囧得抬不起头。
当第二天她去上课，发现大咧咧坐第一排的罪魁祸首时，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只想抠出一座城堡。
尤其罪魁祸首还冲她笑，姜姜压根不知道沈适从哪得到她的行程的，拿他完全没办法。还好她平时就不苟言笑，不至于在学生面前失态。
按照惯例，临下课点名，点了一圈，姜姜满意地收好花名册。这时最后两排的女生叽叽喳喳说话：
“姜老师，那位同学没站起来过！”指的正是沈适。女生总是能一眼捕捉到帅哥的位置，这样的身形即便不是个帅哥，衣品也是不错的。
姜姜存着看好戏的心态，“哦，是吗？”她居高临下地看向沈适，“请这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女生撒时沸腾了，教室吵哄哄的。姜姜按了按眉头，头疼。
她按耐住想拍黑板的冲动，抱臂看热闹。只见他缓缓站起来，迎着她的目光，坦然上台。
姜姜搞不懂他的行为，怕殃及池鱼，还是躲远了一些。
阶梯教室像炸开了锅一般，欢呼声起哄声响彻整栋楼。
姜姜目瞪口呆，他怎么敢？这是教室！
“安静！”姜姜又羞又气，她作为老师的威严全没了，学生们又是年纪相仿的，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纪，口哨声一声高过一声。
好在下课铃声拯救了面红耳赤的姜姜，她羞恼地逃离是非之地，半点不想待在这。
“你别靠近我。”姜姜指着沈适，气得手抖。
沈适笑嘻嘻地接受她的怒气，跟在她身后。两手枕着脑后，吊儿郎当十足的气派。偏他长得人畜无害的，那张脸颇具欺骗性。他总算知道怎么跟姜姜相处了，就是要死缠烂打，那些什么“放过她，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统统鬼扯，他就打算赖着她了。
姜姜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一点都不想跟他讲话，免得他得寸进尺。只能看他一点点挤进自己的生活，吃饭他跟着，上课他也跟着，就连实验室要不是明令禁止，他都想进去……
项目也结尾了，跟师弟交接完，姜姜第二天就可以回去了。
她把剩下的东西打包好送到快递站寄回去，沈适这两天倒是消停了，没再跟着她。姜姜慢吞吞地把所有东西放好，走神了几次。
刘佳琪把其他伴娘的照片发给她，姜姜回神，点开看，清一色的淡紫色，非常漂亮。
“很漂亮。”她回。
刘佳琪立马给她打语音电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眼光不错吧！这些都是我自己选的，按你的尺寸也做了一件，保证你到时候美得亮瞎众人！”
姜姜抿嘴轻笑，估计也就刘佳琪老板治得了她了，她老板现在是她老公了。
阿邦无语地看着还在打吊瓶的沈适，他就搞不懂了，怎么一个姜姜就把他吃得死死的？追人能把自己追到医院的他也只见过沈适一个了。
“真服了你了，瞎折腾也没看你把人追到手，又跑去学校请半个月的假，还特么瞎编生病了这种理由。”
他们老师也真是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请假！
“我快二十五岁了。”沈适突然冒出来一句，阿邦乐了。
“二十五咋了？”
“姜姜喜欢年轻的，我再不对自己狠一点，她就要找别的弟弟了。”
……阿邦彻底无语。得得得，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头来他还要吃一嘴狗粮。
姜姜安静听着沈适的声音，听他卖惨。
“打针很难受，也不想吃药。”听声音是有那么点虚弱，姜姜知道他不爱去医院，没想过这么久他还是没变。
“你想吃什么？”
沈适瞬间坐直，示意阿邦别出声。“我要吃医院旁边的包子。”别提多心机了。
挂了电话，沈适朝阿邦摆摆手，“你先走。”那仗势巴不得阿邦这个电灯泡赶紧消失。
草，太狗了！用完就扔还是人吗他！
姜姜打车到医院，按他的要求买了一篓，找到房间号推门进去。
病房里就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你朋友不来照顾你？”她抽了把椅子坐下，眼神看着四周。窗户外养着盆多肉长得极好。
“咳，他们比较忙。”沈适不动声色地把阿邦落下的外套藏进被子里。偷偷打量她，鼻尖有点红，可能是来得比较急。
姜姜扫到柜上的药，手伸过去。一天三次，他只抠了两粒，说明中午还没吃。
姜姜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抠出两粒药。沈适皱眉，又看了一眼姜姜。
“张嘴。”沈适听话张嘴，两粒胶囊入口，他猛喝水灌下去。果然是甜蜜的负担，药下去了苦味还在他嘴里。
啧，真没见过比他还抗拒吃药的人了。
姜姜跟刘佳琪说好登机时间，刘佳琪非要去接她，又聊了一会才收起手机。
“我明天十点的飞机。”姜姜说。她猜沈适肯定知道，也不知道从她身边哪个人下手的，不是顾莫就是刘佳琪。
“巧了，我也是。”沈适眨眼，笑得特别开怀。
果然是刘佳琪这货出卖的她。
姜姜瞪了他一眼，起身出去了。
沈适急得跳下床，鞋都只来得及踩一只。怕姜姜生气，一手举着吊瓶慌忙寻找她。
在护士站看到她在跟医生交流，他慌乱的心顿时安定下来。隔着不远的距离望着她。
“胃病不是很严重，平常按时吃饭，慢慢调理就好。”护士翻看了沈适的病历，给姜姜解释。
“好的，谢谢医生。”
姜姜一回头就看到沈适在傻笑，手举着吊瓶，一只脚光着，配着傻笑，活脱脱一个傻子。
她半是气半是无奈，“你不能在床上躺着吗？”还嫌药吃不够。
“怕你跑了。”他倒是坦诚。
姜姜搀着他回去，在病房碰到了苏倩倩。三人都愣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苏倩倩笑着打趣，姜姜有点惊讶，这个态度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沈适则是紧张，就怕姜姜误会。
“我找不到洗手间，你能带我过去吗？”苏倩倩偏头跟姜姜说话，沈适下意识捏住了姜姜的手。姜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跟着苏倩倩离开。
“终于见面了。”苏倩倩友好地伸手，“我是苏倩倩。”
“你好，姜姜。”
沈适时不时瞟一眼姜姜，想从她脸上看出花来。姜姜专心削着苹果，削好了递给他。
这个苹果他吃得很忐忑，姜姜怎么都不说她们聊了什么，且还要支开他。怎么想怎么不安。
他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出院了。
“我明天睡醒你不会又走了吧？”他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啊。”姜姜提醒他，“你不是也要走？”
哦哦哦，对哦。他也一起的。
姜姜送他到酒店门口就准备回学校了，几个师弟师妹在学校附近给她办了个送别宴，已经快到时间了。
“我也要去。”沈适扒拉着她不放，“我也去。”
姜姜拿他没办法，这怎么能粘人成这样。想到苏倩倩的话，心就软了。
姜姜带着家属去，又遭到一小波的起哄。寡言少语的师姐居然有男朋友了，自然被一番调侃。席间沈适被灌了不少酒。
姜姜架着他到学校附近的旅馆，身心疲惫。
打水给他洗脸，被他一把抱住。
“姜姜，姜姜，我好喜欢你哦。”紧紧地箍着姜姜的腰，脑袋在她脖子上乱拱。
“沈适，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她轻喃，喝醉的人没听到，只一个劲的抱着她。
“我听说你们分手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苏倩倩还是笑，可姜姜却从她笑中看到了自嘲，“他高中可能有段时间确实是喜欢过我，可是后来他有了你，拒绝所有异性跟他有接触。队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前两年吧，他还找结婚场地……”
“他为了你拒绝跟我一起打比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看出我对他有别的心思的。他给我留颜面，很少再和我同台出现，没戳破我的心思。大家都说他是直男，他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谁都破坏不了。”
“后来你们分了，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一次队里拿我们开玩笑，他特别生气，很严肃正经地说不要乱开玩笑。”
“有一次你们吵架了还是因为别的，他回来就一直喝酒，这些都是阿邦私下跟我们说的，喝进了医院，差点休学。”说到这里，苏倩倩感叹，“爱情的力量是真的伟大啊。我认输。”
“他说他要体会你受过的罪。”
第二天两人一起赶飞机，下机了被刘佳琪直接掳走。
“嚯，还是他啊。”刘佳琪揽着姜姜的肩，“真不愧是你。”
“要不是你做间谍，他能这么快拿下我？”姜姜撇嘴。
婚礼在后天，姜姜索性就在刘佳琪安排的酒店入住了。
顾莫哭唧唧地控诉她不讲武德，说好的先去看她的，结果到这当伴娘了。
“好嘛好嘛我错了，我保证我一有时间就飞过去看你！真的！”
姜姜一早就被刘佳琪call去试伴娘服，领口有点低，露出了大片锁骨。腰也收得很好，除了领口有点低，其他都好，尺寸很贴合。
“果然是我精挑细选的，nice。”刘佳琪给她拍了张照，拿给姜姜看。照片里的她手捂着胸，低头整理弄褶的裙摆。
“宝贝，胸口有料啊。是不是沈适……”
“没有。”姜姜拧了她一把，今天就她来试伴娘服，刘佳琪陪着来。试完两人回去还要去熟悉明天的流程。
走完流程已经脚跟发麻了，姜姜躺在大床房上，累趴了。只想感叹结婚真累，伴娘也很累。这辈子果然结一次婚就够了，根本没精力再去折腾啊。
有人进来，姜姜以为是刘佳琪，也懒得睁开眼。
“累不累？”沈适侧躺到姜姜身边，手揉着她的眉心。他也被新郎拉着去当伴郎了，一天都没见到她。
“脚酸……”她嘟囔。话落沈适已经握住她的脚腕按揉了。
姜姜呼吸逐渐均匀，沈适松开她的脚，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手轻脚离开。正好跟前来找姜姜的刘佳琪碰面。
“她睡着了。”
“哦好。”刘佳琪准备返回去，沈适叫住她。
“谢谢。”
刘佳琪大手一挥，表示都是为了姐妹的幸福。也不管沈适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睡到半夜才醒来，她枕着一条手臂，不用想肯定是沈适。姜姜换了个姿势躺在他怀里。他们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这么亲近了。
“醒了？”沈适暗哑的声音响在头顶，带着被吵醒的一点点不清醒。
“嗯。”姜姜蹭了蹭他的胸口，“我还没洗澡。”回来就睡着了。
沈适揉了揉她的发顶，“不臭，很香。”遂又觉得自己有点敷衍，轻笑，“要不要现在去洗？我抱你去。”
“不，困死了。”姜姜打着哈欠，揪着他的衣服又睡过去了。
凌晨起来弄造型，姜姜跟其他伴娘去化妆间化妆，沈适一个大男人没好意思进去凑热闹。
妆是化妆师化的伴娘妆，化好妆去换衣服。
除了姜姜其他伴娘基本是刘佳琪的同事和大学同学。化完妆大家都在等新娘。
“听说伴郎都很帅。”熟识的伴娘在一起说话解闷，“佳琪可太会找人了。”
姜姜出门透气，一眼就看到身着黑白伴郎服的沈适。她挑挑眉，难得见他穿正装，果然很适合。
沈适走到她身边，拽了拽姜姜锁骨下方的一字肩。皱眉，衣服领口太低了。
“有外套吗？”他问，又后知后觉，这是伴娘服，怎么会备外套。
“不想你被别人看见。”他闷闷不乐，头抵在姜姜肩上，惩罚性地咬她脖子。
“欸别咬，一会留印了……”他不听，拽着姜姜到走廊尽头，从脖子咬到嘴唇。刚涂不久的唇釉被吃得一干二净。姜姜偏头躲他，手抓着他的头发，“轻点……”咬得她唇麻。
沈适意犹未尽地松开姜姜，拇指擦过她泛着水渍的唇，眼神越发深邃，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
姜姜伸手挡着他眼睛，“别乱来。”被欺负过的嗓音越发勾人。
“嗯，不乱来。”沈适拿开她的手亲了亲，十指紧扣，“以后有的是机会。”
进去的时候刘佳琪在盘头发，她抽空看了一眼姜姜，打趣，“还以为我的伴娘伴郎双双失踪了。”
囧得姜姜脸颊发烫。她到梳妆台看了一眼，脖子以下露出来的肌肤，都带了点深色。这人……真是一点不顾忌！存心的他！
由于昨天已经熟悉流程了，今天婚礼格外顺利，闹到半夜大家才散伙。
几位伴郎替新郎挡了不少酒，姜姜扶着已经眼神迷离的沈适到房间休息。他喝醉了很安静，不吵不闹，除了紧紧搂着姜姜的腰之外。
“你醉没醉？”姜姜怎么都扯不开他的手，喝醉了力气还是很大。“松开我，我给你倒水喝。”她哄他。
“不要喝水，就要姜姜。”喷出来的气息都是酒气，仍固执地抱着姜姜不松手。姜姜正要掰开他手，怕他不舒服，想给他擦身体。就听他低声说，“我怕你又不要我。”
姜姜愣住了，眼眶一热，鼻尖阵阵发酸，回抱住他。
“不会了，我知道错了，不会不要你了。真的。”
天亮姜姜就带沈适回家了，他们在一起断断续续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带沈适回家给父母看。
两年前分手那会闹得比较大，姜父姜母也不太放心再让他们在一块。沈适有些紧张，他本就因为自己照顾不好姜姜愧疚，让两位老人心怀芥蒂，现下也是第一次正式去拜见他们，颇有些手足无措。
在姜姜的帮助下给两位老人各买了不少补品，又按照老人的喜好买了不菲的礼物。
“我这领带会不会颜色太重了？你看我头发会不会太长叔叔阿姨不喜欢……”
姜姜好笑地又给他整了领带，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我已经跟爸妈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太为难你的。”
沈适抱了抱姜姜，“你得帮我说说好话。”
到家时两位老人已经收拾好等他们俩了。
姜姜跟姜母去做饭，留沈适跟姜父在客厅聊。姜姜有些担忧，虽然姜父没有反对过他们，可还是怕沈适被为难。
“别瞧了，你这孩子……”姜妈妈放下手中的番茄，“爸妈也是过来人，都要走这一遭的。”
“以前妈不看好你们，尤其是远距离，他又比你小。这两年想着给你找人相个亲，你愣是不去，我们怕你想不开也就不逼你。结果兜兜转转你们又搅一块了。”姜妈妈叹了一口气，“也老大不小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沈适这两年也成熟了不少。”
姜姜听她继续说，“每年过节啥的也都给我们发消息问候，礼物也没断过……”
姜姜震惊，这什么时候的事？ “他还跟你们联系过？”
“这两年一直都有联络，去年你爸下楼摔了还是他帮忙的……”所以姜妈妈一直以为他们这两年在一起。
她出来时沈适在跟姜父下棋，跟姜父有说有笑的，哪有半点进门前的紧张。举手投足间尽是矜贵和谦虚。
姜姜切了水果给他们，坐旁边观战。她看得出来沈适在让棋，又让得很有技巧，不让姜父发现。
“晚上再接着下，我看你妈做什么好吃的了。”姜父走了，客厅就剩下他们。
“紧张吗？”姜姜捏了个樱桃塞他嘴里。
“有点。”沈适放松紧绷的身体，快速咬走了她手里的樱桃，然后偏头躲开姜姜的再次投喂，“被爸妈看到不好。”
嘿，这就改口了？
姜姜掐了他一把，“胆子这么小了嘛？”
沈适点头，他一点逾矩的行为都不敢有，怕印象不好。
姜姜顿觉心疼，也不闹他了，手放在他篡着的手上，掰开，然后十指紧扣。
“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我有不对的你不能惯着。”她性格别扭，这点要让他提醒她改。
晚上姜姜给沈适收拾客房，找了新的床单给他铺床，他则被姜父喊着下楼继续下午的那盘棋。
姜姜正愁家里面膜用完了时， 两个行李箱都被沈适拿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到它……”兴冲冲地打开行李箱，瞬间被惊喜吓到。一束鲜红欲滴的花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躺在里面，她的东西不翼而飞。
身后的人越过她拿花和盒子，朝着她单膝跪地。这场景略微有点眼熟，姜姜想到了第一次他压抑着难过跟她说欠她个婚礼的场面。
“姜姜，”沈适抬头，“我想和你结婚很久了。”他语速有些慢，眼神不离姜姜，“可以吗？”打好的那些腹稿通通忘记了，他只剩下内心想法，就是和姜姜结婚。
手举着戒指，在满室亮堂的房间跟她求婚，窗外能看见别家透出来的灯光，暖黄色的，跟她一样，让他心安。
姜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也许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她此时满心的惊喜。
“什么时候买的？”姜姜接过花，眉梢都是喜悦。
沈适蹙眉，她为什么不接戒指只要花？
他咳了一声，“花好看吗？”
姜姜点头，还有香味呢，还是她最喜欢的花，沈适果然用心了。
他又咳了一声。姜姜才明白过来，她忍着笑，故意没看出他的意思。“你跪着干嘛？”
沈适心凉了半截，脸也白了。他知道这次准备得比较仓促，可就是控制不住想将人绑在自己身边。下午趁她睡着跟两位老人商量过了，他们表示不干预年轻人的想法。戒指一直随身带着，他就是时时刻刻想娶她。
“起来帮我戴上啊。”姜姜笑着补充，伸出手递给沈适。
提着的心被重重放下，沈适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生怕她缩回去。将戒指缓慢而珍重地套在姜姜的无名指上。
他亲了亲戴着戒指的手，不大不小，刚刚好。这小东西终于还是套到她手上了。
姜姜洗完澡出来就见沈适窝在她床上，一手支着头，睡衣套在身上。看着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她边擦头发边走过去，警惕他，“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当然是——睡觉了。”沈适爬起来蹭到姜姜身边，抱着她的腰，满意道，“现在合法了。”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爸妈在楼下。”她提醒前不久不敢表现亲密动作的某人。
沈适往上伸的手果然停顿了一下，挫败地捏姜姜的腰，“我素了两年了。”
姜姜满意地摸摸他的头，憋笑：“乖，回客房睡。”
回是肯定不回的。沈适给姜姜吹干了头发，伺候好她又讨回来些利息才心满意足地搂着人睡觉。
在家休息了几天又得飞回去，沈适还要回去上课。飞回去之前领了红本本，领完人就被沈适带回家了。
姜姜觉得婚礼太麻烦，上次做伴娘就体会到了，所以死活不想再经历一次。跟沈适商量到时候叫双方亲人吃顿饭就好。
“好，听你的。”沈适牵着人，心终于踏实了。人终于还是被他拐回家了。
先回的他们俩之前同居的家，没什么变化，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让她有种错觉好像他们一直没分开过。
十几天没人在，沈适抄起扫把搞卫生，姜姜则是把从家里带来的衣服挂到衣柜。
没一会手机滴滴响，姜姜走过去接电话。
“卧槽，你们俩领证了？！”刘佳琪高音都飙出来了，“闷声干大事啊宝贝！”
姜姜不知道她从哪知道的消息，才领完证就登机了，她还没来得及通知亲朋好友。
她那会觉得太热，就扎了个丸子头。没想被他拍进去了。
“迫不及待宣告你是他的了。”刘佳琪又调侃了她几句才挂电话。
沈适这一操作，直接将阿邦那帮人酸到了。之前还同情他追不到人，结果转头就被狗粮砸得死死的。
晚上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吃的上门了。
沈适黑着脸将人挡在门口，“你们怎么来了？”他还想和姜姜过二人世界。
“这不是你们俩领证了，大家过来祝福嘛……嫂子好！”阿邦举着满手的喜糖冲姜姜摇晃。
沈适收了手放他们进来，转身跟姜姜说话就带着笑，“他们太吵了，要不要赶走？”
姜姜掐了把他的手心，嗔了他一眼。
“他开玩笑呢，刚收拾完家里，大家随便坐。”她去厨房洗水果了。
沈适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厨房，身后几人啧啧暗叹，果然一个姜姜就把沈适拿捏得死死的。
姜姜在水龙头洗桃子，他从背后环着她，“辛苦了，老婆。”
姜姜反应过来，瞬间脸颊发烫，浑身别扭，像是被蒸熟的虾一般。
沈适又喊了几声，他似是爱上这个称呼了，听得姜姜羞耻不已。
“停，不准说了。”姜姜转过身捂着他的嘴，她已经快晕眩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说了。”得寸进尺，就仗着姜姜不好意思，他偏要喊。眼神都带着狡黠。
姜姜飞快地扫了眼外面，见没人看着这里才踮脚亲了口他脸颊。“好了。”
沈适努努嘴，表示不够。姜姜要被他的厚脸皮气死，直接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泄愤，下狠手。结果人好像还挺满意的样子？
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为什么她咬他喉结他会这么开心了。
“阿适你家有蚊子啊？”黄毛指着他的脖子。
大家一看就明白了，哪有什么蚊子，人家小夫妻的情趣。也就没谈过恋爱的黄毛会大惊小怪了。
姜姜瞬间脸红透。
沈适队友买了很多吃的，姜姜以为他们吃不完，结果她还是小瞧了男生的饭量。那么多食物最后大家吃得一点不剩，都没算上他们喝的两箱啤酒。
“嫂子，阿适真是栽你身上了。”阿邦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他这人，偷偷两个城市来回跑去看你，也不让你发现……”阿邦大着舌头继续说，“我看着他一路过来的，还好你们最后又在一块了，不然他真可能一辈子孤家寡人……”
最后只有开车的两人没喝醉，架着醉醺醺的几人离开。
夜也跟着安静下来。
沈适也有些醉意了，趴在姜姜腿上歇息。
“洗澡去，一身酒味。”姜姜推了推他的头，他一直趴着她没法收拾桌上的垃圾。
沈适站起来，弯腰直接将人抱起往浴室走 ，“一起洗。”
步伐稳健，眼神清明，哪还有半点刚刚迷离的醉意？
姜姜吓得抱紧他的脖子，抬头就看到他噙着笑意的眼睛，嘴大大咧着，反应过来这人在装醉。
真是……败给他了。
洗澡洗着洗着就变味了，素了两年的男人真的不能惹。姜姜腿软站都站不起来，被他用浴巾裹着抱回卧室，她连脚趾都是酸的。
她再也不信他的话了，嗓子都喊哑了他也没放过她。被迫喊着他喜欢听的，心理和身体双重刺激，到现在还在冲击着她。
“老婆，晚安安。”沈适亲了她额头，给她掖被子。
沈适才体验两天新婚就得回学校了，他还想拐着姜姜一起去，被她拒绝三连。
“你好狠心，你都不想我吗？”
姜姜巴不得他赶紧走，这两天真的怕了他了，他再不走，她就要废了。感觉他是要把这两年没有的补回来，使劲折腾她。
终于把这尊佛送走，姜姜松了一口气。
沈适到寝室就给姜姜打电话，她去找顾莫玩耍了。她也是现在才知道顾莫离北市不远，就在隔壁省。
“我才刚走你就不在家，”他委屈，“你也不来找我。”还跑隔壁省去找小姐妹！感觉他的地位直线下降。
姜姜哄了他几分钟才把人安抚下来。
“跟女朋友煲电话呢？”林致北刚上完课回来就撞见沈适打电话。他实在好奇沈适这副谁都不想理的死样子是怎么找到的女朋友。虽然他承认沈适脸比他帅那么一点点。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了。”沈适挑着眉，骄傲晒出红本本。
林致北要被他的骚操作笑死，来学校还把结婚证踹兜里的，恨不得随时掏出来告诉大家他结婚了，也就沈适一个人了。
“……”
“行行行，就你有老婆行了吧。”
晚上人到齐了，沈适掏出喜糖分给他们。
“什么情况，你这是闪婚了？”另一个专业的室友只从沈适朋友圈看到消息，不太了解具体情况。他只知道沈适请了半个月的病假，结果直接结了个婚回来。
“不是，谈很久了。”他敛去了他们分开一段时间的事，“还是把人绑在身边比较安心。”
两个男生都表示赞同，“的确是，做梦都想把女朋友娶回家。”
姜姜跟顾莫逛了一整天，最后又去珠宝店看戒指。
“怎么又买，手上不是有了吗？”顾莫不解。
“给沈适的啊？”
姜姜点头，她什么都没准备，等反应过来已经领证了……被沈适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沈适周末跑回家，知道姜姜在家等着，他就从外边买了吃的回来，生的熟的都有，拎了满满两袋子塞到冰箱。
最近下雨，天气陡然降温，沈适到家时姜姜还赖在被窝，电脑放腿上码字。
“宿舍给不了你温暖了？”姜姜歪着头问他。还大老远跑回来。
“是啊，宿舍没有姜姜啊。”他脱了鞋和外套钻到被窝，搂着姜姜，“还是我老婆香。”
姜姜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了，码字的手就没移开过，眼神也没分给他。
沈适眯着眼看她打出一行字——听说二十五的男人在床上就不行了。
他咬着姜姜耳朵，“我快二十五了，你看我行不行？”声音格外蛊惑人心，像个妖精。
这色气满满的话听得姜姜面红耳赤，她就是最近看到网上的小说段子，写着玩的。
“嗯？”
姜姜推开他作怪的手，“我饿了。”
沈适逮着她亲够了才下床给她弄吃的，要不是顾着她还没吃饭，怎么着他都要压着人证明一番到底二十五的男人行不行。
吃完饭回了趟沈适爸妈那，他爸妈也早早买了很多吃的等着他们俩。喊大家伙吃了一餐，收拾完都是七八点了，索性就歇在老家了。
沈适上大学之后就不怎么在家住，好在经常打扫，没有灰尘。
“我没带多余的衣服。”姜姜挫败地关上行李箱，一件都没带回来。她衣服上溅了汤汁，不换衣服不行。
沈适找了他的衣服给姜姜，“穿我的。”
姜姜洗好澡又吹干了里衣，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她穿着沈适的白色卫衣，下摆直接盖到大腿上。沈适就没给她找裤子。
姜姜盘着腿在床上码字，最近沉迷更文，灵感爆发，她抓紧时间写下来。
沈适洗好出来就看到她精神很好地码字，嘴角时不时上扬，衣服都掀到腿根了还没察觉。
他过去把衣服拽下来盖住春光，头低下来蹭到姜姜耳朵旁：“帮我吹头发。”
姜姜眼神都没从电脑离开，“不要，我要更文……”
剩下的话都被堵住了，沈适将人扑倒，一手拿开电脑，一手压住人。手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里衣，握住。
“好像大了？”他哼笑。
姜姜嘴终于自由，想阻止他，“没套……”
他俯下身亲她眼睛，眼眸带着情欲： “我带了。”
他起身从行李箱找出来，姜姜手挡着眼睛不敢看他。虽然有过很多次亲密行为，她还是做不到跟他“坦诚相见”。
浮浮沉沉之时听他说，“房子隔音差……”姜姜即将溢出口的呻吟全咬在他肩膀上。他怎么这么坏，明知道隔音差还折腾她。
“二十五的男人行不行？”他撩开她被汗粘在脸上的发丝。
“你还没到呢……”言下之意比较不出来。
沈适一口咬在她锁骨上，“小骗子。”
第二天睡到太阳升起，阳光从窗外泄到房间。姜姜懒懒睁眼。
“再睡会儿。”沈适收紧抱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忧，“爸妈串亲戚去了。”
“几点了都，别睡了。”姜姜羞愤不已，第一天就这么晚才起来，“你以后克制点，健康饮食。”她特意强调了后者。
沈适装作没听到。
姜姜狠拧他的腰间肉，“听到没？”
沈适闷笑，嘴上答应着，“好，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