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历史上被杀的天皇「日本唯一造反自称天皇的人称帝70多天后被杀死后作祟千余年」

日本天皇号称“万世一系”，两千多年来始终由一个家族统治，这对王朝更迭如走马灯的其他国家来说，简直是反常现象。抛开对日本国及天皇产生时间的话题不谈，就中国隋唐时期至今的世袭情况来看，天皇确系出于同一家族。不过，在日本历史上曾有一位不平凡的人物挑战这种现象，成为唯一造反自称天皇的人，并且在死后作祟千余年。此人，便是日本“四大怨灵”之一的平将门。

一 平将门起兵

平将门活跃在中国五代十国时期，生年不详，出身非常尊贵，是桓武天皇的五世孙，祖父高望王获封为上总介，长期镇守上总国（今千叶县中北部）以讨伐关东地区十分猖獗的强盗集团，由此成为关东极有实力的豪族武装。高望王去世前后，其子孙分散在关东任职，并被朝廷赐姓为“平”，由此脱离皇族身份而降为臣籍，世称“桓武平氏”。

浮世绘中的平将门形象

平将门年轻时曾在太政大臣（日本古代最高官职，相当于中国古代的丞相）藤原忠平手下担任侍从官，颇受后者的青睐。然而，就在藤原忠平即将推荐平将门担任位高权重的检非违使（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廷尉）前夕，后者的父亲镇守府将军平良持却因病去世，按照礼法的规定，平将门必须回乡守孝。因此，平将门不得已离开朝廷返回下总国，并由此断绝在朝中的晋仕之路。

平将门回到下总国后，伯父平国香欺辱侄儿年少，竟然肆意侵夺他的领地，而平国香的岳父常陆国大掾源护也经常依仗势力欺凌平将门，由此引起后者的愤恨。935年，忍无可忍的平将门正式对伯父和源护一家宣战，随即在川曲一带击败势力远胜于自己的敌军，并斩杀平国香和源护的三个儿子源扶、源隆、源繁。随后，平将门又率军闯入源护的领地，大肆烧杀抢掠以泄愤。

朱雀天皇画像

平国香战死后，弟弟平良兼（平将门的二伯父兼岳父）率军围剿平将门，但同样被打得屁滚尿流。事后，平良兼向朱雀天皇上奏，请求朝廷严惩侄儿兼女婿平将门。然而，此时朝廷早已失去往日的权威，对地方土豪间的私斗只能采取“和稀泥”的态度，况且平将门还是权臣藤原忠平的亲信，哪敢施加惩罚？为此，朝廷只好将互斗双方招入京都进行调节，不久便将平将门放回去。

朝廷的软弱姿态固然使平将门免于被惩处，但却也由此引起他对朱雀天皇君臣的轻视态度。与此同时，平将门在京都滞留期间，朝野上下很多知名人士都夸奖他武勇盖世，时间一长，难免会让其变得更加骄傲自满，由轻视朝廷逐渐滋生异心。因此，等到平将门回到下总国后，他不但没有变得低调，反而在领地内大肆招兵买马，并与邻近各国的豪强深相勾结，其危险意图愈发明显。

平将门之乱

939年，平将门因为袒护拒缴税粮、抢劫官仓的常陆国土豪藤原玄明，从而遭到常陆国司藤原维几的讨伐，但一场大战下来，官军不仅被打得落花流水，连藤原维几也被生擒（注：常陆国即今茨城县，国司相当于中国古代的郡守或刺史）。事后，平将门利用常陆国守备薄弱的良机，率军攻陷国司官署、夺取象征统治权的官印，由此走上公然对抗朝廷之路。

二 称帝及被杀

当时的关东地区，长期以来被朝廷视为被征服的地区，因而赋税徭役极为沉重，令当地百姓深受其苦。因此，当常陆国沦陷后，关东百姓起而响应叛军者极多，平将门顺应民意，又先后夺取下野（今栃木县）、上野（今群马县）、相模（今神奈川县东部）、下总（今千叶县北部）、武藏（今东京都和埼玉县）、安房（今千叶县南部）、伊豆等国（今神奈川县西部），实力和影响力大增。

自称天皇的平将门画像

平将门夺取关东八国后，利用在国司官厅内庆祝胜利的良机，暗中指使一名女巫冒充八幡大菩萨（日本最主要的神祗之一），以神灵的名义命令诸将拥戴平将门为新天皇，在座诸人出于敬畏不敢不从。由此，平将门在诸将的拥戴下自称“新皇”，并以石井乡为王城，设左、右大臣及八省百官，制作玉玺。在日本两千余年的历史当中，平将门是唯一造反自称天皇的人，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平将门叛乱并自称天皇的消息传到京都，朱雀天皇君臣慌作一团，由于朝廷此时正集中兵力镇压海贼首领藤原纯友在濑户内海一带发动的大叛乱，根本无力分身讨伐平将门。为此，朝廷只好颁令天下，号召国内豪族起兵诛杀平将门，成事者赏赐朱紫之品（五位官）。此举为地方豪族通过战功跻身贵族阶层，进而夺取朝政、建立武家政权打开“方便之门”，在日本史上无疑具有划时代意义。

藤原秀乡射杀平将门的浮世绘

朝廷诏令颁布后，关东豪族热烈响应，而最终成事者则是平贞盛（平国香之子）、藤原秀乡（平将门宠妾桔梗便的兄长）。后晋天福五年（940年）二月十四日，由平贞盛指挥的军队，跟叛军在北山进行决战。结果，由于宠妾桔梗便的出卖，平将门身体上的弱点被平贞盛、藤原秀乡得知，最终被射中眉间要害而死，并被枭首送往京都。平将门从称帝到兵败被杀，前后仅70多天时间而已。

三 死后作祟

平将门虽然兵败身死，但关于他的记载却并未就此终结，而是化身为怨灵，千百年来时时作祟，令日本人恐惧不已。根据时人笔记的记载，就在平将门被杀的当晚，出卖他的宠妾桔梗便便莫名其妙的七窍流血而死，接着平将门的尸身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失踪。当平贞盛、藤原秀乡赶到现场时，平将门的首级突然怒睁圆眼，并声称会永远诅咒二人的子孙。

神田神社

不仅如此，当平将门的首级被送往京都向朱雀天皇呈报时，君臣打开木盒后看到的却是首级怒睁圆眼，口里还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不但把满朝公卿吓得大小便失禁，连朱雀天皇也险些一命呜呼。为安镇平将门的怨灵，朱雀天皇下令在今天东京千代田区大手町修建平将门首塚，但此后数百年间，平将门的怨灵依然时时作祟，直到德川幕府在神田修建神社来祭祀他，才没有再听过类似的怪异事件。

不过，等到1923年日本关东大地震后，由于大藏省重建时占用了平将门首塚的土地，结果一连串的怪异事件再次发生，包括藏相早速整尔和几位课长级高官在内，多名大藏省高官莫名其妙的暴死，而若槻礼一郎内阁也旋即倒台。当时，东京市民间谣传若槻之所以下台，也是因为平将门的怨灵在作祟，而且这些有关怨灵作祟的谣言越传越广，连关西地区也都有所听闻。

平将门首塚

二战结束后，美国驻日占领军准备在将平将门首塚附近建设大型停车场，结果操作机械的工人、负责工程的美军参事官、美军陆军工兵中尉、工程设计者在极短的时间内相继横死，使得老东京人惊呼平将门的怨灵再度作祟，最终迫使美军停止相关工程的建设，改由民间人士收购此处土地。当时的东京某民间团体以便宜的价格购入此地后，重修平将门首塚并且举行盛大的慰灵祭，直到今天亦是如此。

说段题外话，在鬼神观念极强的日本，存在着为数众多的怨灵，尤以“四大怨灵”最为知名，除平将门外，另外三人分别是菅原道真、早良亲王和崇德天皇。如今，关于菅原道真、早良亲王、崇德天皇作祟的传言已经很少见，唯有平将门不“安分”， 现今东京所流传的一些怪谈鬼话，依然有很多跟他相关。或许，平将门的征战尚未结束，仍在东京的黑暗面持续著。

参考书目

平良文：《将门记》，中央公论新社。

胡炜权：《菊花王朝：两千年日本天皇史》，浙江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

井上清：《日本历史》，天津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

吴廷璆：《日本史》，南开大学出版社 1994年版。